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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果說《逃避自由》讓我們意識到自由帶來的焦慮與逃避機制,那麼《自我的追尋》則提供了如何走出逃避、邁向完整自我的方法。
如果說《逃避自由》讓我們意識到自由帶來的焦慮與逃避機制,那麼《自我的追尋》則提供了如何走出逃避、邁向完整自我的方法。作為《逃避自由》的後續作品,佛洛姆在這本書中延續了對於個人「自發性」的討論,回答人要如何成為自己。
佛洛姆認為,當代人的問題是對於自己漠不關心。這句話指的不是我們穿的衣服不夠時尚,或用的手機或車子不是最新款。所謂的漠不關心,是我們鮮少傾聽自己內在的聲音,而任由外在的標準決定我們的行為與思考,也因此讓我們離真正的自己越走越遠。
那麼,我們應該怎麼去傾聽自己的內心,在現代社會中實現自我呢?佛洛姆首先從性格開始談起。
「人的創造性當然可以創造物質事物、藝術作品、思想體系,而最重要的創造對象,則是人自己。」(p.118)
佛洛姆主要將人區分為「創造性」與「非創造性」兩類性格典型,針對這些類型的描述,也分別呼應了他在《逃避自由》一書中所提到的「積極面對自由」和「逃避機制」。在他的性格理論中,這些典型並不是一種分類的關係,而更像是人的不同面向。每個人或多或少都具有創造性和非創造性的性格。
非創造性的性格,是指我們與世界非平等的關係:支配、被支配、與之敵對或是順從其要求。追隨某個學術權威的觀點、反對改變自己的想法、或是跟風不斷改變自己的穿著,非創造性的性格讓我們把焦點轉移到外在的世界,而不去關注自己的可能性,使得我們只是他人眼中渴望的樣子,而不是自己喜歡的樣子。
創造性性格則是運用自己的內在力量,實現自己的潛能,並以此與世界連結。創造性,是愛與思考的能力,是關注自己的情緒與理性並以此行動。這種創造性未必是藝術性,而是一種日常的態度與實踐。
愛由關心、責任、尊重、認識組成。關心與責任帶來行動、尊重與認識則確保行動不成為支配或佔有。理性是有深度的知性,是了解事物的本質,並善用這些知識達到目標的能力。佛洛姆認為,愛與理性是相輔相成的。如果缺乏愛就不會有所行動,缺乏理性則會不知何時收手。
發揮創造性,不必是進行藝術性的創造,而是對自己所處的世界以及我們自身,都抱持著關切的心去了解,並期許對方能成長發展。作者同樣認為,愛自己與愛他人是不可分的。唯有當我們具備愛自己的能力,我們也才能夠愛他人。
就算我們知道要愛自己,但又該怎麼去愛呢?難道不是用自己開心的方法就好嗎?佛洛姆反對這種相對主義的判斷方式,並認為「善」的人生是有客觀答案的,也就是一個人應當發揮自己的潛能,創造性地生活。
若要實踐創造性的生活,就必須建立一套適用於自身的價值判準。這便引出了佛洛姆對「良善」的探討。
人生的價值應該以幸福而非快樂作判斷,因為快樂是可變的,幾乎任何事都可以令人快樂,但僅有少部分事物可以令人幸福。同樣是閱讀,讀通俗小說可以令人快樂,讀哲學書本也可以令人快樂,這取決於你如何享受事物;但是,閱讀哲學書可以讓你發揮自己思考的潛力,並讓自己在思想上成長、帶來幸福。
這套將自我的成長、將人本身作為判斷的價值體系,佛洛姆稱為「人本主義的良知」。與之相對的「權威主義良知」,是我們從父母、學校、社會生活中接收並內化的價值關。透過人本主義良知,我們才能認識自己內心所渴望的生活,擺脫權威主義良知的束縛。
佛洛姆在書中,對於發揮創造性的方式停留在較為抽象的層面,關於具體而言如何去關切自我和世界,在後續的《愛的藝術》有更為明確的說明。但是我認為這樣的抽象描述,也有「個人價值須由自己決定」的考量在其中。
雖然佛洛姆認為良善的人生有客觀標準,但他也認為無論是人本主義或權威主義的良知,都是社會、文化脈絡與個人相互影響下的產物。我認為我們作為獨特的個體,更不該期望能依靠他人的想法來解答我們人生的意義。既然我們不是服從的機械,自然就不會有一部「如何取得幸福」的操作手冊。
本書的原文標題「Men for Himself」,字面上可以翻為「為了自己的人」,很好的總結了佛洛姆對於幸福的想法:每個人為了自己的幸福,應該去關注自己的內心,發揮自己的可能性。我們所想要的事物,只有自己才知道。
而這段自我追尋的旅程,唯有我們自己能踏出第一步。